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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  (第3/4页)
催促他们离开,惜织的冷静即将消灭,炽热的火焰在胸中点燃,不应该,你真的不应该啊!    惜织将他们推至门边,锦绣反身问:    “公主,您真不担心吗?殿下这么晚没回来,说不定正在和皇上讨论婚礼的事儿。”    “婚礼是好事儿,大家该替殿下快乐,不应担心。”她的骄傲出头,带着浅笑,骗他们也骗自己她好开心。    “我就说惜织公主既懂事又识大体,你偏不信。”小瘪子落井下石。    “我气死了、气死了!没见过公主那么笨的女人!”锦绣赌气,跑着离开。    “公主,小瘪子告退。”说完,他急急向锦绣方向追去。    吁气,惜织关起门,背靠在门扇上,演戏累,克制情绪更是累得过分,不在预期中的泪水双双垂下。    蓦地发现湿气,她慌张拭去。    “你在做什么呀?龙帧大婚很好啊!他本是适婚年龄,这种安排很合理呀!你从不想成妃后的,忘记母亲的悲哀吗?后宫不是你想留的地方。”    头仰高高,她不教泪水偷渡,她对自己说话,相信只要说过一次又一次,她总能说服自己,这是最好的安排与结局。    “记住,你是萧惜织,不是尊贵公主,忘了吗?你和龙帧有仇无缘,你和他不可能。你可以不寻仇,却不能或忘父母恨,这段日子你的表现已经够糟的了,怎能再去设想未来?这对枉死的母亲不公平。”    推开窗户,她对苍穹低诉。    “是了是了,这才对,不在乎他娶谁、不在乎他心里是否有你,你该保持骄傲,直到他愿意放走你那天,带着清清白白的身子走出皇宫。”    话一句再一句,她矛盾又茫然,理智和情感在胸中交错。    她否认爱情存在,却又惶恐爱情不在,她害怕未来,却又担心两人之间没有未来,将爆的情绪在她胸中翻腾,强忍的眼泪为骄傲保住最后一道防线。    咬住牙关,她要笑、该笑,等他有了高高在上的湘屏公主,说不定会发现,自己不过是个低等女人,舍了心、舍了错误感情,他的放手更容易。    对,这才是她该期待的结局,伤心不对、难过是错误,她要欢迎喜喜迎接他的婚礼。    就这样,她想过好久,桌上烛泪一滴滴,滴过她的心,烧灼的是爱情,痛楚的是身不由己。    回想过去,惊觉不过短短半年,他们之间竟有分数不清的记忆。    他们骑马、他们说笑、他们任风在发梢飞扬,元宵灯火、天边繁星、屋檐上纵飞的双双俪影,这些记忆是甜非苦,无奈,她必须将它们解之为沉重,才有力气逼自己别过头。    风来,吹干眼底泪水,不冷的夜竟带给她凄寒无限,冷透了心,寒透了意,爱情,从不是她该拥有的东西。    门板上两声轻敲,惜织逼出一丝微笑,走至门边,开门,面对锦绣她有了心理准备。    然门外,不是锦绣,是龙帧。    “灯末灭,我想你没睡。”龙帧低语。    “我、我在默背医书。”她说谎,不高明,因为医书不在桌上。    “那么认真,真想当神医?”他没认真她的谎言。    “济世救人是好事。”    “你不快乐?”直觉地,他的指尖拂上她额头,企图拂去上面的抑郁。    “没有,只是…我只是累了。”避重就轻,她的心事,她自己处理。    “要我离开吗?”他体贴问。    “你是不是想和我谈谈?”惜织问。    她发觉,他眉问有同样的抑郁。    “你想谈吗?”    “好啊。”点头,若婚礼果真迫在眼前,往后,谈的机会不多了吧!    龙帧摊开自己的披风,将她包在身边,小小的她,居然是他的安定泉源,令人难置信是吧?    两人走进梅园,大大小小的梅子结在枝头,引人垂涎。    “梅子可以采收了。”仰头,惜织说。    “你要酿梅酒?”    “你说过不会让我感觉寒冷,梅酒似乎不需要了,不过我还是想酿几瓮悔酒,做些蜜果子,在夜深人静时候和你共尝。”    随口一个不经意皆是回忆,属于他们的共同记忆太多,多到她无法和现实生活切离。    “就像此刻?”    “对。一壶暖酒,暖了肠胃,也暖心。说吧,什么事困扰你?”    “我要大婚了,下个月初三。”开门见山,他知道不管迂回或直接,她都会受伤。    惜织以为自己做够了心理准备,以为重新听到同样话题不会心碎,对不起,她错了,心仍痛得一塌糊涂。    骄傲抑不住狂奔泪水,低头,泪滚下,断线的珍珠落入春泥。    “那很好啊!你早该成亲,对象是谁?”    抹去泪,她刻意带笑,刻意装出轻松惬意,殊不知每句话都是椎心,一下一下,刺得她鲜血淋漓。    她的快乐让他不满,闷闷地,他答:“是湘屏公主,这几个月来,我和父皇不断商量这件事,她是皇后的人,丞相认为这个婚姻有助于拉拢皇后娘家的势力,也让我和龙狄有机会握手言和。”    “这些不重要,重要的是湘屏公主是个怎样的女人。”    “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性格婉顺柔和、雍容大度,从小她所受的教育,就是要成为一个皇后,她几乎能称得上是最佳皇后典范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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