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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章  (第2/4页)
德绝对是个好人,但他的感情债是一笔烂账,你不该牺牲,你不应牵涉在里头。”    周令群字字珠玑。    “回去你房里静一静,听首音乐,这个时候叫你用理智控制言行是不切实际的事,但是至少不要冲动。”    结球握紧周令群的手。    回到自己房间,看到时钟,才早上八点半。    奇怪,一个世纪彷佛已经过去,但是实际上一日还未开始。    同事们纷纷上班,听到噩耗,都叹息哀伤,窃窃私议。    他们见林结球照常办公,不禁诧异,都传说她与王庇德是一对情侣,关系亲密,不过他俩低调隐蔽,谁也没亲眼见过两人有亲密举止,会不会是谣言呢。    结球非常软弱,但是麻木的表情在旁人看来,同镇静没有什么分别。    男友意外辞世,她却为着自己的前途佯装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    现代人非要这样冷酷严密地保护自己吗。    这两年来亲友均反对她同王庇德在一起。    “结球,还年轻,何必一早锁定一人。”    “结球,王又烟又酒又赌,每年缴薪俸税都得往银行举债,前妻女友一大堆,还拖着个女儿,一无是处。”    “他比你大十二岁,过一阵子,你正当盛年,他已经退休。”    “这人年薪一早过百万,但一点节蓄也无,连租的公寓都是公司帮他津贴,百分百是个享乐主义者,结球,他不是好对象。”    “张志威、陆福和、萧慕文他们,条件都比较好。”    “结球,袁健忠一表人才,人家又喜欢你。”    “陈基侠是电脑工程师,追你也不止一朝一夕了。”    结球用手托看头。    都是金石良言。    可是,与王在一起,她觉得快乐。    结球落下泪来,是他教会她一切:开会怎样应对,见客用什么态度,是非缠身又如何自救,几次三番,内部斗争时他指点她脱身,教她作出适当的取舍。    结球伏在办公桌上,所有回忆一下子涌上来,挤在悲怆狭小的通道里,叫她呛咳。    他这样同她说:“结球,你为何流泪?在办公室里,流血不流泪,人头滚在地上,是等闲事,以后,永不永不叫我看见你在公众场所啼哭。”    结球是个好学生。    他又告诉她:“有一个英国人,背上中箭,还若无其事,另一个英国人揶揄地问他:“痛吗?”他轻描淡写答:“只有在我笑的时候”结球,这是我们都需要学习的地方,你不呼痛,旁人犹豫,也就不敢即时落井下石,你也就获得喘息机会。”    之后,结球在人前从不淌泪抹眼。    今日也不例外。    他带她跳舞,陪她看欧洲电影,欣赏爵士乐,到欧洲旅行,他选择酿酒出名的罗华谷,踏遍美术馆,向结球说:“我爱你是因为你有一张拉斐尔前派画家笔下的面孔。”    在美国,他引诱她坐最新最可怕的过山车“这一座,冲力是四点五G,亦即是说,同航空母舰上喷射机起飞时力道相若。”    结球被速度吓得目瞪口呆,连惊呼的力气都没有,到站的时候,她双腿发软,不能直立,需要他搀扶,大刺激了。    今日,过山车像脱了轨,出事,被离心力抛脱,车毁人亡。    有人敲门,进来的是周令群。    她捧进一大杯黑咖啡。    “公司已通知全体有关人士,同时,答允随时协助。”    结球轻轻问:“王思讯呢?”    “已自学校带到她母亲那里。”    结球低下头“她与她母亲不和。”    “是吗,”令群答:“我也是。”    “令群,我想出面…”    令群问:“做什么?胸前挂“情人”二字,呼天抢地去主持大局:以后半辈子,你脸上就刻著王氏旧爱四个字。”    “我不在乎。”    “相信我,你会的,不是现在,而是三两年后都没人来约会你,当你是月下货的时候。”    结球知道这都是真的。    现实多残酷,什么社会风气开放,人们嘴里说的是一回事,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。    像黄锦屏离了婚五年,工馀学语文打发时间,大家觉得她几乎连拉丁文都学会了,仍然没有再碰到适合的人。    当然也有例外,张志阁因是地产大亨的女儿,至今照样有追求者。    令群轻轻说:“我同你,只得自己罢了,没有靠山,再不自爱,死路一条。”    说着,像铁人一般的周令群忽然哽咽。    结球哑声说:“我想回家睡一觉。”    “还有三个钟头下班。”    她出去了。    这时,推广部职员拨电话过来“林小姐,这件事你最了解,可否向同事们解释几句。”    语气像是带些试探性。    结球答:“请他们过来。”    她把令群给她的黑咖啡灌到肚子里。    同事们来了,觉得林结球与平时并无异样:象牙白面孔,浓吁发结在脑后,衣著素净。    他们放心地提出疑问。    结球言无不尽,尽量解答,王同她说过:“结球,大将之风是不隐瞒什么,任由抄袭,抄人的始终是抄人。”    大班同事陪伴,几个小时晃眼过去。    散了会,结球头晕,脚步跟舱,扶住椅背,这的确是她最难熬的一天。    她没有收拾桌面便回家去。    走进屋内,她喊一声“可到家了”倒在床上。    奇怪,忍足一日的眼泪反而乾枯,流不出来,她感激周令群硬把她留在办公室里。    结球累极入睡。    梦中在闹市里,好像是下班时份,下雨,泥泞,人群肩擦肩,伞碰伞,一片慌张。    结球已经淋湿,她找人,一个个问:“是庇德吗”看到相似的背影,探头过去,人家转过身来,有些微笑,有些不耐烦,但不是他。    她的确已经失去了他。    惊醒,结球把身子缩成一团,不住颤抖。    她不但失去恋人,也失去了良师益友。    她紧紧闭著酸涩的双眼,忽然听见大门有开锁声。    她跳起来。    “你回来了!”    她奔到大门前,凝视门锁。    门钮缓缓转动,推开一条缝。    结球握紧拳头,是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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