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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章  (第3/4页)
。    绕珍委顿在走廊上喘气,距离口吐白沫只有两秒钟的时间。不行,她吩咐自己千万要镇定下来,现在的情势非同小可,她目睹了一桩谋杀案的发生,这种机会千载难逢,平凡人说不定一辈子也遭遇不到一回。再说,屋子里处处印着她的指纹,倘若现下不声不响地跑了,日后更是跳入石门水库也难以洗得干净。    叶绕珍呀叶绕珍,千千万万要三思。    “死人就死人。”她用力吞下一口口水。“反正又不是没见过尸体,干嘛紧张兮兮的!不怕、不怕!”    自我说服了十分钟,她决定再度进入命案现场。    这一回她心理已经有所准备,即使惊惶的心态依然存在,却也逐渐恢复往昔的敏锐观查。    首先侵入她认知系统的,是一串绵绵长长、几乎无法听闻的鼾声。    会打鼾的死人?这可稀奇了,值得冒险一看。    她四肢着地,龟行到床畔,抬眼偷瞄“尸体”的肚子。    平坦的腹肌微微起伏着。    他活得好好的,只不过睡死了。    “幸好。”绕珍吁了口气,虚脱地瘫坐在床侧。“幸好老兄他不是死人…”    且慢!    倘若这家伙不是死人,自然就是“主人”啰。那么她又算什么?    绕珍悚然忆起自己的特殊身分--闯入者,英文叫BURGLAR或INTRUDER,依据中华民国刑法第三百零六条:无故侵入他人住宅,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罚金。    苗头不对,先溜再说。她埋头钻向房门口。    “想跑!”轰隆隆的闷雷自她头顶上炸开来。    铁钳似的硬臂擒获她的蛮腰,仿真老鹰抓小鸡的姿势,居高临下将她提起来。    “强盗!放开我,放开我!”她死命挣脱对方的掌握,无论如何也要逃出犯罪现场。    “恶人先告状!”“尸首”严酷的低骂声从她上头三十公分的地方流转下来。“我问你,你偷了我多少东西?”    显然“死尸”足足高她一颗头。    绕珍霎时察觉自己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。敌人自身后制住她的双手,两臂随便一抬就把她临空举起来,她一身的防卫绝招根本英雄无用武之地。    “我不是小偷,放开我。”    说来真是蹩脚,缠闹到目前为止,她连人家的长相是圆是扁都摸不清楚。但也幸好如此,对方亦没能瞄清她的外貌,以后在警察局指认的时候才不会穿帮。    “废话,你不是小偷,只是想闯空门。”“死尸”的语调属于男低音,一日一声带震动起来,胸膛便跟着咕隆本隆作响。    在她记忆中,高中时期记她小饼的军训教官就配有相同的嗓门。显然她跟声音低沉的男人天生相克。    “我哪有闯空门?”她奋力澄清自己的无辜。    “否则你如何称呼自己擅入他人私有土地的行为?”他质问。    “…闯空门。”她不得不附和“尸体”的观点。    瘦扁的娇躯倏忽被转了一圈。    “你是哪户人家的小孩?”“尸体”冷沉着恶狠狠的口吻吓问她。    绕珍反抽了一口怨气。小孩?她长得像小孩吗?她堂堂大姑娘,好歹脸蛋俏丽美观,上围纵使构不着三十六吋的圣母峰之流,可也称得上“挺有rou”的,僵尸先生居然唤她“小孩!”亏他们俩现在还面对面贴得紧紧的…    “啊!”她忽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。    “嘎?”僵尸先生冷不防被她吓松了箝制。    绕珍扑通跌坐在地毯上,暂时得到自由。    这个杀千刀的登徒子居然碰到她的酥胸!她紧守二十二年的美丽防线!绕珍哪还跟他客气,一记“倒铁拐”钩向僵尸先生的小腿。    僵尸先生吃了第二记闷招,雷峰塔似的大块头哗啦塌下来,当头压向她娇瘦的躯干。    山崩了!    她四肢并用,忙不迭爬开“尸体”着地的定点。    此时不溜,更待何时?绕珍把握契机,一个箭步窜出主卧室,三步一大滑、两步一小跌地滚向楼梯口。    “别跑!”猎人迅速拉近追杀的距离。    脊骨的神经告诉她,僵尸先生打算重演方才制伏她的手段,再度从身后偷袭--她的足下猛地踏中一颗圆硬的物体。    天助我也!滑倒的姿势凑巧解救她避开僵尸先生的擒抱。    绕珍在一秒钟内领会到拯救自己的物体是啥玩意。棒球!    她完全凭直觉反应,垂手捞起拳头大的武器,摆好POSE,投出…    “哎呀!”敌人应声倒地。    好球!    武器依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原理,弹回她的手心。    僵尸先生三阵出局!    “BYE--BYE!”她施展出“前田径队队长”的本领,迈开飞毛腿,头也不回地冲出华宅。    熏凉的晚风拂起她宽大的球队T恤,公牛图案皱起狰狞的眉头,狠狠瞪望着二楼窗台。    中原标准时间,七点整。    夜,才刚揭幕…    头好痛!    “噢…”次晨,忙碌了半个夜晚的探险家扶着抽痛的额侧,跌跌撞撞地踏下榉木楼梯。    晨阳彷佛嘲笑她的狼狈,明知她的眼睑酸涩得无法眨开,却一股劲儿透过玻璃窗,大剌剌地迸射在她脸容上。    “难怪后羿要射太阳。”她发出怨恨的低喃。    楼梯转角的立身镜映照出她的落拓和缺眠。    原来她家楼梯间也有镜子,可见变态者不只昨夜的僵尸先生,她的天才双亲也高明不到哪个等级去。    “阿珍,赶紧下来吃早点,你九点不是有课吗?”她娘cao着台湾国话咆哮。    “小声一点啦。”绕珍支著作痛的螓首,慢吞吞捱向一楼正厅。    牛皮沙发辐射出无限的欢迎,她哼吟几声,瘫坐进去,昨晚随手摆放在茶几上的棒球彷佛化身成一张圆脸,讥嘲她探险过度遗留下来的筋骨酸痛。    “臭球,还不是为了你!”无辜的球被她捏进手心。    那个邪恶的僵尸先生也脱不了关系,明刀明枪攻击她还不够,夜里竟然闯入梦中纠缠她。整个晚上她脑中不断浮现一对锐剑般的浓眉,和两只深不见底的眼眸,暗幽幽的,如同诡秘的太空陷阱“黑洞。”    “昨晚我们去吃喜酒,你是跑到哪里玩了?怎么会玩出一身伤?”叶母从厨房门口探出圆嘟嘟的福相。    “也没什么,说出来你一定不信。”她有气无力的。“我只不过被一颗棒球整惨,和僵尸打了一架,又摔了三跤,再从私人的玩具反斗城脱逃,然后就回家了。”    叶母膛瞪着她,良久。    “吹牛也不打草稿。”脑袋忽地缩了回去。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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