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二章

    帆布帐篷顶端挂了盏亮着昏黄光线的煤气灯，吉普赛算命老婆婆坐在一张方桌之后，桌面上放着一个大水晶球，和一个养着蓝色金鱼的玻璃缸，老婆婆沉默地注视着饔邬，布满皱纹的手轻抚着水晶球。

    几分钟前，老婆婆拒绝让贝儿和哲雷进入，她口吻平淡的说：“我今天只帮meimei占卜。”说这话时，她脸上神情十分平静。

    贝儿诧异的望向饔邬，不安感觉再度涌现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，我进去就好。”饔邬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”贝儿一点也不放心。

    饔邬抬手阻止她开口“在外面等我。”

    看见meimei如此坚决，贝儿只能点头答应。

    老婆婆在进人帐篷前缓缓转头看着贝儿、哲雷，隔了几秒才开口“无论谁在谁的未来里，你们已经追寻到彼此。”

    贝儿错愕的屏住呼吸，和哲雷交换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，等她想开口说话时，老婆婆已然转身进入帐篷。

    现在，帐篷里就只有饔邬和老婆婆，她们已经沉默对坐了几分钟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担心你不会出现。”老婆婆像是自语的开口。

    “你在等我？”饔邬感到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在等你。”老婆婆斩钉截铁的回答。“事实上，我来到这里，就是为了等你们这对双胞胎。”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，像是等着饔邬发出疑问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饔邬用力吞下喉头的硬块。

    老婆婆视线落在远方“我开始流狼占卜的那年，遇到了威尔斯人的预言者，他告诉我，十年后，在英国多佛有一对美丽双胞胎等着我，所以我才会来到多佛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，有股凉意由饔邬的脊椎开始往上窜。

    老婆婆把视线移回饔邬身上，继续说着：“帮你算完这一次之后，我就会离开英国，到下一个国家去了。”

    饔邬双手在桌下交握着，压抑住不安情绪，迎视着老婆婆的目光，一字字清楚的问道：“你准备好开始了吗？”

    老婆婆失笑道：“小女孩，这句话好像是该我问你才对。”饔邬一点也笑不出来，只好勉强扯扯唇角。

    这一次，老婆婆选择用吉普赛纸牌。她取出纸牌，分做两叠，要饔邬各挑出一张，饔邬挑出的纸牌是黑桃五和红心八。老婆婆将两叠纸牌混合、仔细的洗牌之后，接着要饔邬把牌洗一洗，再将黑桃五、红心八置入牌中。

    之后，老婆婆把全部的二十张牌，分为两排的排列在桌面上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跟贝儿的占卜法不一样？”饔邬忍不住发出质疑。

    “不一样命运的两人，是不能用同一种占卜法的。”老婆婆说完这句话后，就将纸牌一一翻开，然而，她的脸色也随着翻开的牌面逐渐凝重。

    沉默的饔邬，很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以为自己见过够多的奇异牌局了。”老婆婆翻开最后一张牌时说道，她抬起脸审视着面前的饔邬。

    饔邬颤了一下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这是他。”老婆婆指着黑桃五，眉心紧锁。

    每张吉普赛纸牌有着不同的图案，而黑桃五上的图案是描绘着…在寒冷夜晚的月光下，一个手持大型镰刀、技着黑色大斗篷的死神正一步步地向前走来，整张牌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。

    “这张牌是他？”饔邬转头看向帐篷出口处，多盼望贝儿能出现。

    “吉普赛纸牌上的图案如果是正向着占卜者，我们都称它做正位牌，相反的，如果图案是以反向出现，就是反位牌。”老婆婆自顾自的解释着。

    “所以？”饔邬心急的追问。

    “这张牌无论是以正位或是反位出现，都是吉普赛纸牌里最不吉祥的一张。”老婆婆说到这里时，饔邬狠狠倒吸一口气。“一切都是圈套。”

    “对他？还是对我？”饔邬又问。

    老婆婆还是不理会她的问题。“这张牌是你。”她指着红心八，也就是之前饔邬抽出的两张牌之一。“你离他是最远的。”

    红心八上的图案是…年轻女子的黑发正随着风扬动，而这位旅行中的女子正想把脚步停下来，在她脚前有一个破碎的圣杯。

    “这张是正位牌。”饔邬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“相爱的两人走向离别的命运。”老婆婆闭上眼，摇着头。饔邬生气的抿嘴，驳斥道：“不！不会这样的。”虽然她目前是单身，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占卜的答案是如此。

    老婆婆睁开眼，定定看着地“这是牌局上显示的，是不是预言谁也不知道。但是吉普赛纸牌拥有不可思议的魔力和神秘的准确度，却是不容忽视的。”

    饔邬浑身紧绷的颤抖着，从皮夹里取出一百英镑放在桌上，对老婆婆苦涩的一笑“谢谢你。”她站起身就要离去，再也不愿多知道任何预言。

    老婆婆出声喊住她“把钱拿走吧！我说过了，我是到多佛等你们的。既是如此，我们相遇就是我的命运，自己命运是不需要别人付出代价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”饔邬为难极了。

    老婆婆把一百英镑塞回她手中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一出帐篷，贝儿就上前握住饔邬的手。

    “一对美丽的双胞胎…”老婆婆望着两人低语着。

    “我…”饔邬张口欲言，最后只是吁了口气，什么都没说。想再多问些什么，却矛盾的害怕知道太多坏答案，即使那些都是未知的。

    老婆婆表情忽地严肃起来，注视着饔邬说：“小女孩，他已经出现了。”

    饔邬霎时面如土色。

    “千万记住牌局上显示的预言，无论你相不相信它。”老婆婆表情瞬间转为温和，话毕，随即转身进入帐篷。

    “饔邬？”贝儿紧了紧握住meimei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很累。”饔邬按着额头“我要回去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也好，我们赶紧回去。”贝儿真后悔答应让饔邬来游乐园，饔邬的脸色看起来很糟，真不知道吉普赛老婆婆说了些什么，才让她有如此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