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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  (第3/3页)
张毯子又值不了多少钱。”    这一路的讨论,倚月姑娘全给睡过了。    意识朦胧中,她感觉自己的脸蛋接触到冷空气,皱了皱鼻子,轻轻哈啾一声,下意识搜寻着温暖的原源。她摩挲片刻,脸颊马上寻到舒软的毛线质料,底下泌出熟悉的气味,仿佛特属于齐霖的味道…    “类人猿…”她在睡梦中咕哝。    “嗯。”远方传来低沉如魔咒的应声,听起来好笑中掺杂着气恼。    鬼丫头,连神智不清的时候都还记着他的绰号。    “齐霖…”她继续梦呓。    “嗯?”    “麦香鸡…着条…再加一杯大可…”居然点餐起来了。    她跌回昏睡的状态,隐约感觉到身体陷入皮革似的支撑物,外在世界似乎随着某种平稳的震动而改变。    好暖和,好安全,不想醒来…    倚月,倚月…睡梦中,有个熟悉的男子声音轻轻唤着她。    她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急剧缩小,片刻间变成一个小娃儿。    她抬头搜寻着“他”高大的身影,忽地被人高高抱进怀里。    大哥哥…她仿佛听见自己稚嫩的撒娇声。    大哥哥抱抱…    “倚月。”一个女性声音在她耳旁惊味道地诧叫。    “嘘,让她继续睡觉比较好不吵人。”好像是齐霖在轻声制止母亲。“已经两点了,妈,你回房去睡吧!我送她上楼。”    脚步声踩在楼梯上的回响…旋即,她的背脊抵上棉软的被褥,辐散着爽身粉香味。    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,更深切地窝进棉被里,适才一直提供她热能的物源却似乎要离开了。    “齐霖…”她娇软地吟呓着,双臂无意识地蜿蜒上他的颈项。    “快放开!”他的心口怦然一跳。    以前一直将苏倚月视为半大不小的娃儿,直到那次在村庄里的亲吻,他才稍微正视她的“女性特质”而此刻…    她完全不明了自己若睡似醒的娇憨姿态有多么诱人。扇弧形的眼睑半掩着星眸,透出慵懒无力的昏傻,红色菱唇浅勾着微笑,他从不晓得清新纯洁与魅惑可以并存于同一具躯壳内。    “别走,陪人家睡…”她随口撒娇的一句话,却几乎引发他的心脏病。    “不行。”他的喉嘴宛如吞下沙子一般的干燥。“乖乖的,你一个人睡就好。”    “不管,不放你走…”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晓得自己在说话,神智早就睡迷糊了。    但她固执不放的手臂仿佛囚锢人心的枷锁,紧紧扣住他的颈背。    仿佛也扣住了他心中的一根紧弦…    “倚月…”他吁出几不可闻的叹息。    原来本着牵制她的决心,千里迢迢奔到台北去找她麻烦,为什么演变到最后,反而变成他被束缚了?    危险的小魔女…    齐霖!    倚月必须掩住嘴唇才能阻止自己失声叫出来。他怎么会睡在她的房里、她的床上?她又是如何回到家里?    记忆区残留的最后印象是,杂货店老婆婆好心地请她进内堂休息,然后她就…就…不记得了。    突然觉得口渴,她自动醒来找水喝,没想到身旁多了一个“床友。”    她望向墙壁挂钟,时针方才跨进凌晨四点的门槛。    齐霖和她一起睡觉。这个句子实在暧昧透顶,场景也正大光明不到哪里去。他们究竟“同床共枕”了多久?    很奇怪地经验!她还没机会和男人“睡过觉”也没太多机会见到男人睡觉,她总觉得男女望着另一半入梦是相当亲密的。    齐霖的白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,露出其下精壮的胸肌,配上他硕大的体格更显得雄壮。    倚月纤柔的手指轻抚过他的鼻梁,顺着刀削般笔直的线条来到嘴唇。他的嘴唇并不丰满,人家说唇薄的人自制力高、性格严谨,而且薄情。她赞同前两项论断,至于薄情嘛…不,她再也没有遇见过比他更感情澎湃的人了,只是他的冲动全隐藏在严酷少言的面具下,让人捉摸不着。    “齐霖。”她轻喃,低头印上他的唇角,续上他们的第三个吻。    每一次都是由她主动,死人!    他究竟如何看待她呢?以他平常的言行来看,显然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比小娃娃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。像琪雅那样成熟健美的形象才符合他心目中的女人典型吧!    倚月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。    “我是个机会主义者,不是吗?”她自言自语地提醒自己道。而机会主义者向赤把握所能找到的每个机会。    就是今晚!今晚她要向齐霖证明,她已经算得上成熟女人的标准!    突如其来的勇气壮高她的胆量,两片红唇贴上他敞开的领口,轻咬着坚硬的肌rou…    齐霖被一阵麻痒温热的异感弄醒。    他好像在倚月的房中睡着了,而倚月…    倚月!    他迟钝地察觉出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副娇躯。    “你在做什么?”他试图扳她离开自己的身体。    但她的位置比他更容易施力,轻松自如地拨开他的手臂,一抹诱惑的、温柔的、完全不像“女孩子”的媚笑,漾上她的容颜。    “别动。”她趴回他身上,吐气如兰地拂向他嘴唇。“我是你的员工,对不对?”    “对。”他紧绷住呼吸,深怕一点点的生气外漏都会…失控。    “你有替我申请劳保吗?”    “没有。”他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次。    “你计划发给我车马费、膳食费或红利奖金吗?”    “没有。”若非气氛如此紧张,她的问题可能会让他失笑出声。    “换句话来说,一般公司职员应享的福利我都没有,对不对?”    “…对。”天!她没必要以这种要命的姿势与他商讨福利问题吧?    他敏锐地查察到两人直接碰触的部位,她仅着一件长睡衣,还是他拼着流鼻血的危险替她换的。而他自己呢?他从来不觉得西装裤的布料太薄了,直到今夜…    或者,这妮子压根把他当长辈看,忽略了他“男人”的身份?    “所以…”她继续笑出那副完全不符合她年龄成熟度的狐媚唇形“齐老板,我认为自己有权利向你索讨应得的员工福利。”    她的娇躯每一寸、每一尺地黏上他的身体。    这是他当晚,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,然后…    然后就纯属于个人隐私的部分了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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