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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九章  (第2/2页)
    她蜷缩在他怀里,环着他的脖颈,感觉着他缓缓加速的心跳,等他说。    那些字句,就在他喉里上下来回,她能感觉到那份紧张,教她更不舍,还心疼,都想着要替他说了。    至少,这代表他对她是真有情的,话才难出口。    如果他非得要走,若是他愿意,她会同他一起走,多苦都愿意,再苦也愿意。    她想过了,这儿的日子,虽然安稳,可没有了他,那她日子过得再安稳,又如何?    她想同他一起,一辈子一起,永远一起…    谁知,他用鼻子蹭着她的脖颈,深深吸了好几口气,吐出的却是一句。    “我拟了一个东西,你能不能替我瞧瞧?”    她愣了一愣,终于抬起了头,瞧着他。    他黑眸深深,透着紧张。    “什么东西?”    他添添干涩的唇,看向桌案。    她顺着他的视线,将水漾的双眸,从他紧绷的脸庞,移向桌案。    桌案上,有一卷摊开的红。    那是纸,一张艳红的纸。    纸上,让他以笔沾了黑墨写了几行字。    那是她进屋前,他方才在写的东西,如她第一次所见,他的字像小小的士兵,在红纸上排得整整齐齐。    罢开始,她还没看清,然后她看见上头,写了他的名与姓,出现她的姓与名,还有他与她的年岁,还有那其后,表达意愿的字句。    她屏住了气息,看着那些字字句句,跃进眼里,印在心底。    剎那间,只觉心在跳,蓦然狂奔。    白露揪紧了他的衣,从头看了一遍,又再瞧一遍,多怕自己眼花、好怕自己看错。    可那些字字句句,如此简单、那么明了。    那,是一纸婚书。    男方,是苏小魅,其下,已签了名。    女方,是白露,下头,还空着。    当她看着那空白之处,他将桌上的笔,塞进她搁在他胸上的那只小手里,俯在她耳边,粗嗄低语,要求。    “你嫁给我,好不好?”    她回眸,泪眼盈眶的瞧着他,只见他添着唇,紧张的看着她说。    “我知你不想再嫁,可我想你是我的,我想当你的男人,我想成为那个,有权利牵握着你的手的男人…”    他收紧环在她腰上的手,哑声道:“我想…你是我的妻…”    她一时间,无法言语,只能抚着他的脸庞。    以为她还有迟疑,他眼里浮现惶急,忐忑的切切再说:“你若愿嫁我,要我怎样都——”    她将指腹滑到他唇上,示意他安静。    他闭上了嘴,屏住了气息,只见她含泪,眷恋不舍的抚着他的唇,扬起了嘴角,笑看着他。    即便如此,他还担心,还有些不敢信。    直至坐在怀中的女人,一手压着他的唇,一手握着那支笔,回过身去,在那纸婚书上,清楚明白的,签下了自己的名。    她的字,很秀丽,如她的人一般优雅纤细,她将她的名,写在他签的名旁,一笔一画都那般清晰,如此坚定,毫不迟疑。    他看着她写,感觉她将那名,也写上了他的心。    然后,她搁下了笔,转回了身,将在他唇上的指滑开,捧着他的脸,印上她的唇。    至此,他方敢吸气。    那口气,都是她如兰的吐息,还有她的低语。    “阿魅,我爱你,只要你想,无论你去哪里,白露都会跟你去哪里…”    他凝望着她,只觉喉紧,心极热,被她的情,烫得几沸腾。    他知她被吓怕,知她不想再嫁,知她喜欢这里,知她其实不爱人群,所以开口前,他很怕且忧,怕被拒绝,忧她不愿。    但宋家的主爷要回来了,他知宋家的老爷不像少爷那般随兴,他听过人们说宋青云待白露如自家闺女,若那主爷真视白露为女,哪能让他这般没有规矩,还同她这样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。    谁知,她不只愿意嫁他,还愿意同他走天涯…    紧紧的,他环着她,贴着她的唇,眼微湿,声暗哑的道:“我哪儿都不去,我只想和你一起,在这里。”    她轻愣,哑声问:“你不是要回京?”    “为何要回京?”他以唇磨着她的唇,问。    “晌午那官爷来…”    他听见她的疑,看见她眼里的惑,方明白,她这一日,真是在躲他。    她以为他会走吗?    可即便如此,她仍在想过后,愿和他一起,同他一道。    心,更热了。    他拆下她的簪,让她乌黑的发倾泄,满手。    “那是刑部通知我,岳州刺史将我申调至岳州当差。”他轻轻抓握着她的发,吻着她的唇,悄声告诉她:“我本打算辞掉将吏这官职,同你一起,可这是他当初愿意帮我的条件。”    白露一怔,瞧着他,才知原来他一早真就这么想了,想和她一起。    “所以,你不回京了?”    “不回了。”他将手插入她的发,笑看着她,爱恋的道:“我本就不打算再回去。”    “那…我们要搬到岳州去吗?”    她那“我们”的用词,让他的嘴角,拉得更开。    “不用。”他吻着她湿润的唇瓣,哑声说:“我们住在这里,有案子时,我再过去便行。”    “可以这样吗?”她再问。    “当然。”他同她说:“我那是领奖金的捕贼官,若捉了贼便有奖金赏钱,若没贼可捉,便是闲差,那时便同你一起种田、一起制药,好不好?”    她望着他的笑脸,也嫣然而笑。    “好。”她说着,把头枕上了他的肩,轻轻应承,悄悄许诺:“好…”他黑眸一黯,再次吻上了她的唇,轻唤着她的名。    “白露。”    “嗯?”    她的声音,那般轻、那样柔,如云、似水般,荡漾在他耳里。    轻拥着那坐在他腿上、窝在他怀里的小女人,他握住她空出的一只小手,哑声开口。    “我好爱你。”    她收紧和他交扣的手,笑着,泪湿他的衣襟。    那一夜,他就这样抱着她,任她那暖热的爱意,包围浸润。    桌案上,灯火映照着那纸婚书,而她的名,就紧靠在他的名旁,如她的人一般,同他相偎、相依。    屋外,大雪又纷飞。    这一季冬,好冷啊。    可他知,有她,他再不会觉得寂寞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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