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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  (第4/4页)
    “我很高兴你感到宾至如归,爵爷。”她涩涩地说。    他端详她。“你好像言不由衷呢,女巫。”    “我不是女巫。你愿意的话,可以叫我的名字若蝉,好吗?”    “既然如此,因为你十分友善,你可以不必称呼爵爷,可以叫我…”他停住,皱著眉。“我叫什么名字?”    若蝉差点跌在地上。    她大惊失色地看他。“你不知道你的名字?”    “我当然知道。”伯爵严峻地说。“我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。”    “哪有人会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啊?那是天天都在用的呀。”她喊。    这可好。难不成龙侠是敲他的脑袋把他弄昏?用不著吧?    “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哪?我怎么知道你那个什么神仙绑架我时对我施了什么咒?他也许故意使我忘了我是谁,以致我该回何处去都不知道,便好终生受你控制。”    这…可能性很大。太大了。若蝉哑然,同时惊慌莫名。    “你不能在这待一辈子。”她恐慌地说。    “我开始要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了。”    “我…”跟他辩解有何用呢?若蝉跺跺脚。    她走到客厅,对著原来放花瓶的地方发愁。    怎么办呢?龙侠,拜托你回来好不好?一次,只要你再现身一次就好。    他不是说她可以有不止三个愿望吗?    龙侠,龙侠,龙侠…她闭著眼睛,双手在胸前合十,默念他的名字。    “若蝉。”一个声音轻轻唤她,一只手温柔地覆上她的肩。    “龙侠!”她欣喜地张开眼,转身,一把抓住他,然后大失所望地放下手。“是你。”    伯爵俯首注视她。“你还好吧?”    她不好,感觉糟透了。她勉强笑笑。“我没事。”她事情可多了。    首先,她得打电话向学校请假,虽然如此会破了她几年来风雨无阻维持不请假的纪录。    “我要换衣服。”伯爵的口气掺杂了抱怨和命令。“这一身臭死了。”    “我这儿没有你可以更替的衣服,爵爷。”    “不要叫我爵爷!”他暴躁地挥手。“我现在是阶下囚犯,而且看看我,像个爵爷吗!”    “没有人把你当囚犯。”    “不是囚犯我也不能这样出去,我得去见…”伯爵自己打住,喃喃咕哝。“见个鬼。”    “稍安勿躁,爵爷,我会想办法的。”按下自己的心烦,若蝉安抚他。    想想,如果是她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时空,忘了姓名,忘了来自何处,她不吓死才怪。    “我开始不喜欢你叫我爵爷了。”    “你要我如何称呼你呢?你又不记得你的名字。”    伯爵思索半晌。“龙侠这名字不错。”    若蝉张大眼睛盯著她。“你要我叫你龙侠?”    他耸耸肩。“有何不可?”    “可是,龙侠只有一个,他…”    “啧,我暂时借用一下嘛。就这么决定了,从现在起,你叫我龙侠。”伯爵威严地一扬手,身子朝后转。“把早餐送到我房间来。”    他竟然要用龙侠的名字。若蝉很不高兴的。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,却记得他的伯爵身分及如何行使他的权威。    慢著。若蝉眨眨亮了亮的眼睛。    她进房间时,伯爵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呢。    “你进来之前不会先敲…”她不理会他的斥责,走到他面前。“我们要沟通一下。你说得对,我不该再叫你爵爷。”    “很好,现在…”    “因为我不必。你现在不在你的城堡,甚至不在你的年代。也许你还不知道,现在是一九九七年。”    “一九九七?”    “没错。在这,你不是伯爵。你来到此,是场误会。在我想出法子送你回去之前,你是我的客人。你可以用我的房间,用这屋里你需要用的东西,但是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。你不得对我发号施令,我会尊重你,我也要求相等的尊重。”她一口气说完,发现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。    她等著他对她咆哮、吼叫或发火,因为她“胆敢”放恣地冒犯他。    出乎她预料的,他笑起来。    “好。”他说。    她怔了怔。“好?”她还预期要和他争吵一番呢。    “你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呀。你说了一箩筐,我都懂了,我只说一个字,你却不明白?”    “呃,很明白。”不能置信地,若蝉问:“你能接受?”    “接受什么?做个平民,还是被当成个平民?两者都是我的夙愿。”    若蝉走到床边坐下,他则转动椅子,和她面对。    “我想我能了解你这句话的意思。”她说。    “是吗?”他问得很温柔。    “我看过你那个时代的电影和小说,像你这样身分、地位崇高的人,往往被四周过多的期许和自身的责任压迫得想放弃一切,做个平凡的人。”    “崇高倒未必,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往往是身不由己,非坐不可。”    “其实,龙侠,平凡人也有相同的压力,古人或现代人,没有太大的差别。”    她站起来走出去。    到了门边,她回头对他说:“早餐好了。不过你若要做龙侠,以前都是他做早餐给我吃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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