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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雪堡的天空  (第3/5页)
后不再见我?”我问他。    “我迟些再找你。”他说。    我放下电话,害怕他不会再找我。    晚上要上时装设计课。    陈定粱让我们画设计草图。我画了一件晚装,是一袭吊带黑色长裙,吊带部分用假钻石造成,裙子是露背的,背后有一个大蝴蝶结。我心情很差,浪费了很多纸张,画出来的那一件,和我心里想的,仍然不一样。我很气愤,把纸捏成一团,丢在垃圾筒里。    下课后,我离开课室,陈定粱追上来。    “宇无过的书我看完了,可以还给你。”    我看到他手上没有东西。    “我放在车上,你要过海吗?”    “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。”他一边开车一边说。    “女人的心情不好是不用任何解释的。”我说。    车子到了大厦门口,我下车。    “等一下,”他下车,走到车尾厢拿出两个大西瓜说“今天我回粉岭探过我妈,她给我的。我一个人吃不下两个,送一个给你。”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我伸出双手接住。    “这个西瓜很重,我替你搬上去。”    亏他想得到用这个藉口参观我家。    陈定粱替我把西瓜放在冰箱里。    他看到我的砌图,说:“已砌了五分之一?”    我看看腕表,是十时零五分,森也许仍然在公司里。    “我的前妻今天结婚。”陈定粱说。    原来陈定粱离过婚。今天对他而言,想必是个不太好的日子。我们同月同日生,想不到也在同一天心情不好。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婚礼?”    “她没有邀请我。”    “那你怎么知道她结婚?”    “我妈今天告诉我的,我前妻和我妈的关系比较好。”陈定粱苦笑。    “那你们离婚一定不是因为婆媳问题。”我笑说。    “是我的问题。”陈定粱说。    “我真是不了解婚姻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我也不了解婚姻,但我了解离婚。”    我不太明白,只想听听他又有什么伟论。    “离婚是一场很痛苦的角力。”    森大概也有同感吧?离异比结合更难。    “时候不早了,我先走。”陈定粱说。    “谢谢你的西瓜。”    “我差点忘了,宇无过的书。”陈定粱把宇无过的书还给我。    “好看吗?”    “不错,不过还不是一流水准。”    “世上有多少个一流?”我说。    陈定粱走了,我觉得很寂寞,没想到他竟然能给我一点点温暖的感觉。我看着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,已经是凌晨三时,森会不会在家里,正在答应他太太他不再跟我见面?    我匆匆的穿好衣服,走到森的公司的楼下,在那里徘徊。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傻事,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在公司里。    街上只有我一个人,长夜寂寥,我为什么不肯死心,不肯相信这一段爱情早晚会灭亡?这不过是一场痛苦的角力。    我在街上徘徊了不知道多久,终于看到有几个男人从银行出来,但看不见森,也许他今天晚上不用当值吧。    十分钟之后,我竟然看到森从银行出来,森看到我。    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    “我挂念着你!”我扑在他怀里。    “这么晚还不去睡?”    “我睡不着,你是不是打算以后不见我?”    “我送你回家。”    我和森走路回家。凌晨四时,中环仍然寂寥,只有几个晨运客。我们手牵着手,我突然有一种感觉,森不会离开我的。    “我是不是吓了你一跳?”我问森。    “幸亏我没有心脏病。”他苦笑。    “对不起,我应该把她打电话给我的事告诉你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反正她都知道了。”    “你有没有答应她不再跟我见面?”    “我要做的事,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我。”    “那么,就是你自己不想离婚而不是你离不成婚,对不对?”    “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,你叫她离婚后去哪里?”    “哦,原来是这样,我宁愿三十七岁的是我。”    我这一刻才明白,女人的年岁,原来也能使她成为一段婚姻之中的受保护者。    “我们以后怎么办?”我问森。    “你以后不要用姓周的传呼我,就用姓徐的吧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我要姓徐?”我苦涩地问他。    “只是随便想到,你的好朋友姓徐嘛。”    “好吧!那我就姓徐,是徐先生还是徐小姐?”我冷笑。    “随便你。但不要留下电话号码。”    “你为什么那么怕她?”    “我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。”森把双手放在我的肩膊上安慰我“我永远不会离开你。”    “好吧!我更改电话号码。”我投降。当他说“我永远不会离开你”我便心软。    “已经砌了差不多五分之一,成绩不错啊!”森看到我的砌图,砌图上已出现了半间餐厅,只是我们也许不会拥有自己的餐厅了。    森离开之后,我躺在床上。任何一个稍为聪明的女人都应该明白这个时候应该退出,否则,当青春消逝,只能永远做一个偷偷摸摸的情人。然而,我竟然愿意为他改姓徐,有时候,我真痛恨我自己。    森的生日越来越接近,我每天都在砌图。星期天,徐玉来我家里,埋怨我只顾着砌图。    “有人专门替人砌图的。”徐玉说。    “我想每一块都是我自己亲手砌的。”    “他怎会知道?”    “你别再教唆我。”    “宇无过最近很怪。”徐玉说“他好像有很大压力,不停地写,还学会了抽烟。”    “怪不得你身上有一股烟味。”    “我真担心他。”    “我没听过写稿会令人发疯的。”我把她打发了。    晚上,我沐浴之后,坐在饭桌前砌图,我已经看到雪堡的天空,雪堡的街道和四分三间餐厅,只余下四分一间餐厅和男女主人。    我一直一直砌,男女主人终于出现了。我嗅到楼下蛋糕店局蛋糕的香味,原来已是清晨,我嵌上最后一块砌图,是男主人的胸口。  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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