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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4/4页)
不懂她因何而闪神,也不满意她漠视自己的存在,他开口唤她,她却置若罔闻。    “放了我吧…”良久之后,才听见她疲惫至极的呢喃,缥缈得很,他却听得很真切。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谢仲涛按住她的肩膀,打了个转,自己挡在她身前,彻底阻隔了她的视线“你说要我放了你?”是不是自己听错,否则,时转运,怎会提出这样的请求?    “二少爷,你放了我,放了我吧…”她一个劲地说,只是音调一声比一声高。    没有见过这么反常的时转运,最初的惊讶过后,谢仲涛迅速恢复如常“若是我没有记错,转运,当初,谢府已经将你的终身买断。”    残忍而不留情面的话语,狠狠刺向她的心脏。她用尽力气挥手,狠狠挣脱开谢仲涛的钳制,手中的披风飘然落地。    “当初谢府买下我,如今,我自己赎回我自己。”没有人会想到她,没有人为她出头,那么,她靠自己还不成吗?    “赎?转运,你当谢府是勾栏妓院吗?”似乎已经对她的无理取闹很不耐烦,谢仲涛沉下脸“谢府每一个下人,都是签下了契约的,除非主子同意,否则哪容你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?你时转运是签了卖身契,以三十两市银,卖入谢府终身为婢。”    “三十两,三十两…”时转运不住后退,双手在身侧紧捏成拳“这些年,我临摹字画,仿制古玩,送与古意轩成交无数,难道还抵不过区区三十两吗?”    “你这可是在与我讨价还价?”谢仲涛盯着她,满脸风雨欲来。    虽被他冰冷的眼光摄住,时转运后背一阵发冷,但明白这是最后机会,她鼓起勇气请求:“二少爷就当奴婢在讨价还价好了,奴婢只是想…啊!”话还没有说完,手腕已经被谢仲涛擒住,狠命一拽。她站立不稳,顿时匍匐在地。    “说得好。时转运,我今天就与你讨价还价一番。”谢仲涛蹲下身子,凑近她的脸庞,如是说道。言罢,毫不理会她狼狈的模样,突然起身,拉着她快步向前走。    时转运无法站起,只能半拖半走地任由谢仲涛拉拽着前行。    一路下来,仆役丫环纷纷躲闪,不敢招惹满面怒容的谢仲涛,对一向颇受器重的时转运忽然遭受这样的待遇,私下张望,揣测臆度。    手肘和膝盖不断与地面撞击,生疼得厉害,时转运咬牙,倔强得不发一语。    “砰!”房门被一脚踢开,随后,她被狠狠地丢进去,重重跌坐在地面。    “抬起头,好好看看,还认得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    当然认得。    从服侍谢仲涛的第二日起,她便在此学字、学画;学临摹之法,学雕刻之术;学陶器仿制,学纸张做旧…    “你一手绝活从何而来?”谢仲涛手扫过桌面,挥落砚台“你口口声声付出了许多,你付出的资本是什么?是谢家对你的栽培!”    砚台在她面前被打碎,飞起的碎片四溅,眼角有火辣辣的疼痛。    “你要讨价还价,欠谢府的,你还得清吗?”她要算账,不是吗?他就与她一一算来,算个清楚,算个明白。    她还不清了,原来她欠谢府的,并不是三十两银子那么简单。    心,在逐渐冷却,空洞洞的,麻木不堪。    眼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下,一滴、两滴…落在手背上,殷红殷红的,灼痛了她的肌肤。    见她仍是低头,半天没有动静。不知道为什么,谢仲涛突然开始烦躁起来,背负双手踱到她面前站定,居高临下地看她。    时转运慢慢抬头,仰望的视线里,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谢仲涛。    她眼角划了一道好长的血口,血珠不断向外渗透,沿着她的脸颊,蜿蜒而下,看起来,有几分触目惊心。    是自己伤了她,但也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,咎由自取。斩断心中仅有的愧疚,他伸手拉起地上的她,探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血迹。    见他朝自己伸出手了,时转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。    “转运…”拽住她的胳膊,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,谢仲涛为她擦去血迹,放柔了声音“待在谢府有什么不好?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你可以尽施才华,享尽荣华富贵;出了府去,举目无亲,颠沛流离,你怎堪忍受?”    他的语气关切周到,似乎处处在为她设想,仿佛所做的一切,只是为了不让她吃苦受累。    “奴婢不出府了。”放弃了抵抗,她顺从地应声,附和他的话,但心中,仍有小小的奢望,做着最后的挣扎“奴婢今后会安分守己,但求二少爷不要再逼奴婢了。”    目光中的寒意一点点聚集,谢仲涛将她拖近,紧贴自己的胸膛,冷冷开口:“说了这么久,看来你还是不明白。”    眼神变得好快,口气变得好快,快得让她几乎要以为,她前后面对的,并不是同一个人。    紧贴的躯体近得找不出一丝缝隙,这样的举动,逾矩得厉害。    谢仲涛危险地眯起眼睛,凑近她的面庞,看她惊惶失措的神色“我再说一次…明天,你搬到我房中来。”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处理,他没有闲心、也没有耐心,耗费过多精力与她周旋。    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,最后一丝希望破灭,时转运咬紧了下唇,木然问道:“为什么是我?”    问得好,为什么非得是她?    这个问题,令谢仲涛心中有莫名的快意涌上“当年,你之所以被爷爷派来伺候我,不就是为了替我转运吗?一辈子要待在我身边,一辈子要帮我挡除厄运。既然是要一辈子,收了你,是最好的办法,不是吗?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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