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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九章  (第4/4页)
    漫天昏暗袭来,他踉跄地抵靠墙面,揪住胸口,蚀心的痛楚席卷而来,喉头一阵腥甜,他本能地以手承接--    一片凄艳血红。    他闭了下眼,心知自己时日无多。    依依呵依依!最放不下的人是她,魂牵梦系的人也是她;心疼难舍的更是她。    她才刚领会世间温情,便要残忍的抽离,她怎么承受得住呢?    他得瞒住她!能伴她一日是一日,其余的,他再也无法多想了。    以茶冲净双手,关了窗回过身来,才发现依依正丫在门边。    他心下一凛,命令自己不许慌乱,也许--她什么都没看到。    "来多久了?"他牵强地扯开微笑,不动声色地道。    "刚到。"她走近他。"葯熬好了,你要喝吗?"    "我不想喝,可以吗?"日日服葯,只是为了让她安心,他明白再喝多少葯,都是无济于事。    "那就别喝了。"她将葯随意一摆,竟没勉强他。"这几天,身子还好吗?"    "很、很好啊!"    "那我就放心了。你要多休息,病情才会早日复原。"她将他往床上推。    "不,我还想多看你,和你说说话。"往后,怕是难了…    依情轻笑。"我们有得是一辈子的时间,还怕没机会看我、抱我吗?别忘了,你还说过要我替你生个和娃娃一样可爱的小宝宝呢!"    "是啊,你说得是。"他唇角带笑,心却已苦涩疼痛得难以自持。    没有了,依依,我不可能再抱你一辈子,也不可能再拥有我们共同的孩子…你知道吗?    "往后,天冷时,要记得添衣,我的怀抱不会时刻在身后等着你;三餐要按时吃,别老要我提醒你,还有…"    "不。"她幽淡地吐出话来。"这些,你会做,我不要去记。"    "依依!"她怎么总在不该创造性的时候任性呢?    "你若不想做,就不要做,你不在乎,也没人会在乎了。"    "依依!"他椎疼了心。"你存心要气死我吗?"    "在乎的话,就好好保重自己。"    凤千袭一震。她--察觉了什么吗?    清眸平静如昔,看不出个所以然来。    他怎会忘了呢?依依最擅长的,就是掩饰自己的情绪了,在这一点上,显然他失败多了。    幽冥宫,给人的感觉是阴寒幽冷、宛如幽冥地府。然而,里头却是宛如桃花仙境般的清幽雅致,很讽刺吧?    再度踏入这里,她无法分辨心头是何种感触。以往,是恨之、惧之,而今,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。    是的,她让自己抽空了所有的情绪,只剩一片麻木。    "我说过你会回来找我。"身后,传来聂子冥冷沉的嗓音。    伍依情直挺挺地站在地一株桃树下,头也没回。    "说吧!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?"聂子冥勾唇,神情一片阴郁。"你该说是你自己对他做了什么!"    "什么意思?"    "是你,亲手造就了他的死亡,怨不得人。"    她轻轻一颤。"或者,真正的说法是,你对我做了什么!"    "也对,这样是贴切多了。"他低低笑着。那冷郁的笑声,听得人心头发寒。"冰雪芙蓉,听过吧?"    之所以名为"冰雪芙蓉",是因为此物唯有在寒冬腊月,漫天飞雪时,才会开花,其状艳若芙蓉,含有剧毒。    将之提炼为葯,名曰:醉芙蓉。    此毒潜伏于女体,终身无解,却不会危及女体本身,但与之合欢的男子,将寸寸蚀心,快则半月,慢则一月,必死于非命。    所以,它另有一别名:黑寡妇。    她瞪大了眼,不敢置信。"你将它用在我身上?"多久了?她竟浑然未觉!    "我说过,你只能是我的,敢动你的人,就得付出代价!"    伍依情震骇莫名,揪着心口,说不出话来。    没错!是她亲手将凤千袭推向死亡的深渊,如果不是她,至今他依然安好,不必时时承受蚀心之痛,又还要苦苦瞒她…    不论如何,她要救他!她绝不放任他死去,付出任何代价都甘心。    "你敢下这种毒,就一定有解葯,把它给我。"    "凭什么?"    "就凭--"她深吸了口气,决然道:"翩翩。"    他邪佞地挑眉。"肯承认你是翩翩了?"    "你要翩翩,我要解葯,很公平。否则,我与他同归于尽。"费尽心思,无非是为了得到她。曾经,她用生命向命运抗争,如今,只要--凤千袭安然无恙,她甘心再度回到地狱之中。    "当真?"    "你知道我的性子。"她面无表情。    打下了决心的那一刻,她的心就死了。全新的"依依"是凤千袭给的,如今没了他,大不了就是过回行尸走rou的"翩翩",没什么大不了…是吧?    "什么时候?"    "给我三天。"    "可以!"聂子冥爽快地应允,将一包葯粉丢向她。"我若背信,相当清楚会有什么后果,下一回,他将再无生路!"    "我知道。"握紧手中的解葯,她没多看他一眼,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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