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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1/4页)
    第五章    她如往常一样起个大早,并且冲动地多准备一份早餐。    坦白说也花不上大工夫,不过煎了两个蛋,把吐司放进烤箱里烤而已。    这是现代人的早餐,能多省一分力,就多一分时间。    她的友善举动令他有点不自然。    “这辈子除了我妈,就是你为我下厨了。”他闻著蛋香,叹了口气。    她看着他的吃相,有点腼,这也是她第一次为别人准备早餐。她回想在美国的时候,吃不惯洋鬼的牛rou汉堡,只好想尽办法自己动手,和几个留学生在窄小的美式厨房里,七手八脚胡搞瞎搞,弄得满屋子乌烟瘴气,还得有个人在厨房外看守,免得房东太太走下来逃不过一顿洋文的饶舌经,但是吃在嘴里的东西,却格外香甜可口。    回到国内,还不能适应“红灯抢,绿灯冲”的交通规则,马上就被老爸派到学校工作。    她自以为适应环境的韧性强悍,因为在美国举目无亲的日子都能安然度过,何况是同色同种的自家人?可是等她走上讲台,真正面临中国孩子的刁蛮和任性,才觉得未来开始黯淡无光。    “你今天要去学校吗?”他忽然问。    提到学校,她立刻愁云惨雾一片,并且心跳加快一倍。    “我请了一个月的长假。”她匆忙地说。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还要梳著髻?”    怨秋急忙举手摸著发髻,这样的装扮已是一种习惯,一时无法改变。    “方便。”她只好这样回答。    “我以为女人老了才会梳髻。”他笑着说。    怨秋又忍不住摸著发髻,好像他的话暗地讥笑她老气,随即神经绷紧、浑身不对劲。    “我老了。”她幽怨地说。    “你在骂我吗?”    “没有,我是说…”    “我是开玩笑啦!”    她垂下头,发觉当她知道病了以后,连幽默感也失去了。    等到他出门之后,她站在穿衣镜前检视自己,镜中的人也带著惶恐不安的表情看她,她真的觉得自己变了…以前她的双眼炯炯有神,现在却像死鱼眼般凸眼呆滞。    她自诩自己的小脸完美无瑕,现在看来是又瘦又小又苍白。    甚至她还发现了眼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,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痣!    她仔细观察眼边的异物,并用手试探性的抠揉,果然真是痣,听说癌症会让痣变形或移动,她想不起来身上还有哪里有同样的痣。    她放弃了,接著目光移向她梳得紧紧的发髻。    这是贝道行取笑的东西?她以为道是代表成熟严肃的标志。    于是她放下发髻,让黑发散落在肩上,看着满头光亮的云鬟雾鬓,她深深引以自豪的宝贝。    但是无意间,她从镜中发现了许多分叉和枯黄的发尾,她抓著头发,怀疑地看着它们,好像它们不可能出现在她发间。    怎么能让这些害群之“发”欺侮她的宝贝?    她急得寻找剪刀,想把它们剪掉。    怨秋愤然举起剪刀,幻想成自己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雌,只要一刀下去,这些乱臣贼子就会消失不见了。    就在她要动手把这些乱短剪断时,突然她的手被打了一下。    剪刀花了出去!    “你干什么!”他用力抓紧她的手。    是贝道行,背道行…她才想起这名字的可笑处,她又笑起来。    他愤怒盯著她,这女人想做什么?光天化日下举刀自尽吗?他的心微微发抖。而且这个女人哭哭笑笑的,到底心理出了什么事?    她顺著他的眼光看到地上的剪刀,又从他畏惧的眼神找到他的怀疑,她停住笑,张大眼睛无法置信。    “你以为…”    “我以为你太无聊了。”他低吼著。    她用力抽回手。    “难道我连顾影自怜的自由都没有。”    “但是你没有自杀的自由。”    “自杀…”    她想着这个字眼,半晌,忽然她大笑起来,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,笑得倒在沙发上直喘气。    “自杀,我怎么会哈…”她笑得快要受不了,他却依旧沉著脸。    “你有过经验,不是吗?”    像一枚炸弹轰下,她停住了笑,怀疑的看他,四周弥漫肃静的气氛。    “我调查了你的资料,你有三次吃多安眠药被送到医院的病历。”他镇定的说。    “你去找过叶玉铃了,对不对?”    “李老师告诉我的。”    她的日光发射怒火,紧紧抓住拳头,想压住反胃的感觉。    “我就知道是她,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女人,她一直等著看我闹笑话…”    她咬牙切齿说道,同时耐不住地颤动得厉害。    “她是你最好的朋友,周怨秋,你仔细想想:”他抓住她的肩膀低吼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她尖叫。    “因为我逼她,她不说,是李老师告诉我的。”    她惊慌睁大眼睛哑然了!    一阵沉默,她的双肩微颤,低垂粉颈,面如蜡纸般黯淡无光。    他静静看着她。    这个发疯的女人。    可是…    他闻到从她身上飘来的清香  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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