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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  (第2/3页)
   “闭、闭嘴!”闭上眼,他不愿看见此刻残酷扬笑的她。    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,罪魁祸首是他,却殃及未出世的骨rou。    心痛如绞以致神智恍惚间,他想起当年凤骁阳莫名难测的反复问话…    你真决定随我离开?他记得,记得当时自己点头点得毫不迟疑。    也记得,记得凤骁阳那抹意味深远的浅笑。    你可知这会为你带来什么结果?随我离开就意谓你必须离开嫦娥。    我心意已决,不会改变。    苞着我,你会失去很多东西。    除了她,我没什么好失去的。    是吗?如今,他终于明白当年凤骁阳因结束谈话而起的诡异笑容,背后藏了什么玄机。    他决定跟随他、奉他为主,狠下心割舍心中唯一的牵挂,却万万没想到失去的不只是这份今生仅有的情爱,还有他的骨rou!    “凤骁阳!”邢培玠咬牙切齿地恨吼出声。    他明明知道,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他!    让他事隔两年之后,除了悔恨交加之外,还尝不到半点为人父的喜悦!    尽忠于他、奉他为主,他到底得到了什么?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”内息随紊乱心绪乱窜四肢百骸,汇集积梗于胸,终又呕出一口鲜血。“唔…”“你可知我何以夜夜求醉?”内心的痛楚难忍,凤嫦娥又狠狠加上一笔。    “因为每夜我都会梦见他。知道吗?梦里的他同你有张相似的脸呐!我梦见他朝我走来,一直对我笑;之后笑着问我:‘娘,为何杀了孩儿,不让孩儿出世?’他问我,问我为什么杀他?为什么不让他来这世间?为什么…”    “够了!”邢培玠狂喝一声,阻止她再说下去。又悲又怒的他根本看不见眼前人说话时同样沉重的凄楚。    蚀心的痛折磨得他几近发狂!    他后悔,后悔踏进这书楼。    在明白真相后,他恨,无法克制自己不恨!    恨自己、恨凤骁阳,但说什么也无法恨亲手夺走孩子性命的凤嫦娥。    他明白她的苦,如果当年他肯留下,今日这一切不会发生。    是他的错!    “听不下去了?”凤嫦娥的声音依然冷凝着寒气。    “是我,都是我的错…”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    “我…唔!”    “邢…”察觉到自己险些喊出他的名,凤嫦娥急忙收口,但已来不及收住上前搀扶他的身势,两人的距离在眨眼间化整为零。    “这是否意味着你心未死?”    他的问话逼得她收回手,无言。“至少尚未死透。”邢培玠自问自答,今夜突如其来的真相,已将他折磨得神智不清、语无伦次。“否则不会在意我,是不是?”    “你…”她才抬头欲言,马上铩羽在瞧见滚出他眼眶中的热液中。    他哭了!?    凤嫦娥抬起另一只手背,不敢置信地滑过已泪湿的刚硬轮廓,不相信自己会看见他,以一双冷眼看人世的邢培玠会掉泪?    唔,她的心好痛!    会吗?这是他的泪?望着手背上的湿渌,她愣愣地不发一语。    一直刻划在她脑海中严肃的冷硬轮廓,怎么也想像不到会有如此沉痛的悲伤。    他也会流泪?    “你会难过?”从愕然中惊醒,凤嫦娥突然哼声如是道。    随之在后的一阵哼哼笑笑间,是嘲弄,也是残害;伤人,亦伤己:“你也会难过、会流泪?原来,原来你还是人,还有点感情,不是看人死在眼前也无动于衷的冷面判官?或者只因为他是你的骨rou,嗯?”    “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。”薄唇在开合间扬起领悟的轻笑,声音中满溢任谁都感觉得到的痛苦。“我心疼的是你。”    搀扶他一只铁臂的手僵了僵。“少惺惺作态。”    “你不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,因为你为他取的名字足以说明一切。”    冷凝着脸,她回他如出一辙的话语:“我恨你,这辈子都恨你。”    邢培玠苦笑,心痛神伤。“如果这真是你要的,真的是你要的…”    黯然蹒跚的步伐,足以说明他未竟的低喃。    **    邢培玠离开后,凤嫦娥仍留在书楼。    确定四下再也无人,终于不再压抑揪心的痛苦。    以五指揪住心口,使的劲道让她痛得连退数步,最后停在供奉牌位的木桌前。    谁又知道发自于内的痛,比这揪心疼还痛上千倍万倍!    空出的另一只手紧抓桌缘,凤嫦娥似是企图将所有痛楚转嫁至无心无觉的桌木上头,指尖因使力过度翻白,不一会儿,指缝间竟渗出血丝。    怎么料得到,她怎么料得到!“该死!”    一个刺客竟将她处心积虑藏在书楼的秘密给刨开来,她心底最深、最不为人知的痛,就这么大刺刺被强摊在他面前!    独剩一人后,凤嫦娥终于允许自己卸去强装的冷硬。    双脚无力再支撑自己,凤嫦娥顺着案桌滑跪在地,一手揪心,一手仍像为忍住内心悲痛似地紧攀住桌缘,任指隙伺的鲜红直溢。    “思培…”来自她一半的骨血、她未出世的孩子!    死别之痛最噬人心魂,外人公认她不该也不会有的热泪,在此刻终究还是溃了堤,怎么样也止不住,最后只能任其流了满脸,却始终哭不出声音。    每踏进书楼一回便是一夜泪流,春夏交替两转已过,这样的她怎还有泪?    为什么这泪就是流不尽?    “娘不是故意的、不是故意的…”    她真的不是故意的,只是、只是造化弄人啊!    **    书楼顶上,一片屋瓦悄然回到原来的地方,隔去里头浓重的悲戚氛围。    “别怨我,我是受人之托,不得不忠人之事。”蒙面人蹲在屋脊上,双手合十朝书楼拜了几拜才起身。    抬头望月,夜袭者忍不住喟叹了声,语带哀怨:“见鬼的,要不就音讯全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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